1
“唷,你醒了?”
狭小的空间里,我面对着刚刚苏醒的少女,手上拿着从潘泽里找到的压缩饼干。
昏暗的暖色灯光下,少女的耳朵耷拉在头顶,与灰色的长发融为一体。
“要...卖去哪里?”
她低垂着头,厄斯亚语说得不是那么标准
少女穿着一件肮脏不堪的连衣裙,脸上挂着一幅对一切都无所谓的伪装。
透过这层伪装,少女的内心确确实实地悲伤着。
洁白的胴体透过衣服若隐若现,是为了卖个好价钱所以没有动粗吗?
不可能的吧,只是用了不会留下伤痕的方法而已。
调教奴隶,没有鞭子的话是不可能做到的。
“反正,会把我,卖到哪里去,的吧?煤矿也好,妓院也好,已经,无所谓了....”
像一只被冰雹击中,奄奄一息的蝴蝶;少女蜷缩着,似乎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你要是这么觉得的话,还是请自己把自己塞进笼子里吧。”
我才不打算安慰她,说到底,她的死活也与我无关。
要是因为她的几句话就坏了一天的心情,那才是得不偿失。
...不过话虽如此,提醒她两句应该没有问题。
“要是连好人和坏人也分不清的话,再多的命也不够你花。”
说完以后,我把手里的压缩饼干递出去
“不吃些东西?我看你好像饿得慌的样子。”
少女看着我无动于衷,就好像面前的我和她的前几任主人没有区别一样。
“还是不要么,我可拿走了。”
收回的手突然被她拉住。
“对,对不起...”
你是在道歉,还是在道谢呢?
“谢谢...”她接过压缩饼干,缩着身子吃起来。
2
在雪原上的旅途总是无聊透顶,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平地。
房间中回荡着唱片机中传来的浑厚嗓音,几张唱片已经被我翻来覆去听了无数遍。
每一个单词都好像在脑中被解构了一般,变成毫无意义的猫叫。
“我说,别闷着啊?”
我在驾驶室回过头去,少女依旧倚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压缩饼干早就被她啃得一干二净
“起码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少女抬起头,半晌才突出几个字:“椎名铃古川....”
蛤?
“希娜...啥玩意?”
我把那个从未听过的奇葩名字又重复了一遍。
“椎名铃古川......”
小崽子别用那种看文盲的眼神看我!我揍你信不信?
欸,你在那笑什么,信不信我真给你来一拳?
“你究竟是哪来的啊,不是厄斯亚人吗?”
我不好意思地把散落的头发捋回脑后,像是转移话题似的问道。
好像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我就没见有那个本地人能叫这个名字,什么椎名什么川的。
“嗯,”椎名点点头,“家在,南方。”
南方...
“一个很大很大的岛上,那里,耕地不够,我就跟着,爸爸,还有大家,一起出来了。”
在我的印象里,南方就只有一堆守着盐湖的游牧民而已。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岛。
但少女并不想是在说谎,或者说根本没有说谎的动机。
少女的身上却并没有游牧民特有的羊膻味,反倒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感觉。
倘若解释的话——似狼非狼的感觉,应该差不多。
冷峻之中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与活泼,要细细想起来还真挺有意思的。
“我说,想不想和我搭伙?”
椎名显然被我的问题问住了,她有些疑惑地反问我。
“你难道,不把我,当做,奴隶吗?”
一瞬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还是用行动来证明好了。
我这么想着把平时披在肩上的头发扎成马尾,露出了我异于常人的一双尖耳。
“...!”
果然只有把自己的亚人身份展示出来才能博得信任吗?
——看椎名终于松懈下来的疲惫表情,这个问题的答案是“YES”
3
风呼啸着挂过荒原,将一切生气卷刮殆尽。菱形的潘泽矗立在大地上,孤独地抗击着寒风的掠夺。而在它之中,两位并不孤独的少女相对而坐。只有一盏酒精灯摆在我们的面前。加热着由牛肉,雪水与一点盐混合而成的汤。
我们都沉默着,马灯因为节约燃料的关系而熄灭,椎名把自己裹在我用旧军装没沾上血的部分缝制的披风里,沉默地看着锅里的汤冒泡。
天穹像盖子一样笼罩着静默无声的荒原,今晚没有月光为漂泊在外的游子照亮。静默潜入梦中,将我们包裹起来,让所有人睡意渐浓。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汤递给椎名,她看着汤上漂浮着的那一点油花和肉,眼中尽是喜悦。
“谢谢?”啊,突然想起好像忘记自我介绍了。
“艾莉西亚·德拉茨克哟,叫我艾莉西亚就好。”
“艾莉西亚小姐”
别叫我“小姐”啊,我跟那玩意可一点也不沾边。
不过能被别人用敬称喊好像也不赖?
旁边的唱片机喋喋不休地唱着,我虽然不明白歌词的含义,但也依稀能够猜出是关于情与爱的故事。
自从出生以来就不断地在重复得到与失去,进了军队后也一样。
这么一想,好像从来都没过过正常的生活。我看着面前的椎名有些出神。
“铃古川。”她冷不防地说了一句。
“叫我,铃古川,就好。”
....
从锁柜里翻到了睡袋,但很不幸的是,只有一捆。
“也就是说,咱俩要睡一起了。”
故作镇静地点点头,却看见铃古川直接躺进了睡袋中。
这也太快了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啊啊啊——
“艾莉西亚?”
看来是混熟了这家伙。难道是我太拘谨了?
“怎么?”
“不睡吗?”
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因为我必须去检查我的不是潘泽的引擎是不是有些问题哦哦我听见了它在嗡嗡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只穿着内衣睡觉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死。
而我现在贴着同样身穿内衣的铃古川,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就算现在把我丢出去我也能活蹦乱跳。
“好暖和....”下意识地贴近了铃古川,她的体温比我高出不少,是身体素质的原因吗?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在黑暗中,我听见了她的声音。
“去最近的村子,在那里补给一下。”
不知为何,我的声音温柔了下来,是半梦半醒的缘故吧。
我感觉我的手被什么东西握住,铃古川转过身来。我的眼睛尚未适应黑暗,所以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艾莉西亚,谢,谢谢。”
椎名把头埋入睡袋中,没再说什么。
“不用谢。”
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瞬间鼻子竟有些酸。
“晚安,铃古川。”
“晚安,艾莉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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